破尾(二)
以前,哄禹夏睡觉是一门技术活。 府里上上下下,都要想尽办法和他玩耍,只有玩到禹夏心满意足,他才肯爬到床上去。可是禹夏的精力比别人好太多了,四五个人与他弹球作戏,玩到自己都身心俱疲,禹夏也没有一丝累的意思。 “少主您自己一个人玩会儿吧,奴才们都要去睡了,明日还要早起呢。” 陪他玩的福致、禄生几个人,实在是困得不行,磕头就要讨饶想走。 “不玩了!无聊!都滚出去。” 禹夏没有尽兴,气扑扑地赶人,几个仆人便得赦一般,额手称庆,赶紧哈欠连天地叩头出去。 禹夏忌黑,所以他不喜欢熄灯,但是屋内长明,明日掌灯的嬷嬷告诉他母亲,就要被母亲责打,禹夏谁都不怕,就怕淑平。 眼见目下无人,他也只能胆战心惊地吹熄了床前灯火,躺在床上借着月色看着帷帐的华美的纹饰与绚烂的颜色。 月光尚且在窗外,禹夏翻来覆去睡不着,又爬起来往屋子外走去。 为了防止有人暗害禹夏,禹夏所居之处,隐蔽得十分深邃,七绕八拐才能走到庭院。 才到芳华庭,院中芳草萋萋,月影如流,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,不知在做什麽。 禹夏悄悄走近一看,竟然是凝明,拿着一根小小树枝,用先生教过的执笔法,在沙土上,认认真真、反反复复地习字。 他虽年纪小,但写的字却如同书上印的那样工整端丽,全然不似自己写的歪七扭八。 不知为什麽,禹夏头一次心里生出一种崇敬之情。 “这是个什麽字呀。” 禹夏不禁一问,却没有让凝明的手停下来,他只是很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