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押送
泽说:“我记得你以前坐飞机特别喜欢看风景。”这话倒像是没话找话。 朱厌掀了掀眼皮,道:“先生,我们都不小了,我年底就二十九岁了。” 他当然记得他人生第一次坐飞机时的情形。那时他才十三岁出头,刚和希泽认识半年,正试图把希泽这个财阀公子带成贫民窟的小混混。 朱厌小时候学东西很快,从有清晰的记忆起,他就已经认字了。他有轻微的癖,喜欢各种带字的东西,就常去销书厂和碎纸厂蹲着,捡来一框框的纸屑拼起来。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他拼起的纸页不是讲“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”,就是在讲“人生而平等”。 久而久之,朱厌别的本事没有,但是特别能讲大道理,成功让本来就因为中二病而愤世嫉俗的希泽认为这个世界无可救药。两人一拍即合,在贫民窟四处游荡,希泽是为了理想,朱厌纯粹是把希泽当小弟使唤。 直到,努尔维斯家族的人找了过来。他们的飞机在贫民窟遍布废铁和碎砖的平地上降落,像是精心雕饰的蛋糕落进茅坑。大人和孩子们一个个都抻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,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他们不曾想象过的生活。贫穷的只是他们,而不是全世界。 飞机上下来的人找到希泽,彬彬有礼但不容置疑地要求希泽跟他们走。朱厌对此坦然接受,他始终认为希泽只是个出来玩票的小少爷,随时会回家。反正是白捡回来的,丢掉也不心疼。 朱厌便笑着和希泽告别,说:“祝你好运。” 希泽定定地看着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