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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性死者有血缘关系。

    金道安的母亲不是在住院吗。

    我抬眼看他,金道安犹如一滩平静的死水,而这水池站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上。

    “是你干的吗,黑社会的小朋友。”

    我说不是。

    金道安说他很抱歉,他要请假几天。我说给他报销路费,被金道安拒绝了。

    金道安回来后,我去公寓找过他几次,他瘦削许多,倾向于日本耽美漫画攻的主流审美了。我和他谈起家里保镖们调查的他的大伯:和我的猜想相差无几。他表示已知晓了,然后恭恭敬敬地和我说,谢谢你,小主人。

    我有些担心他。

    周末,我去初二教师的办公室取份参考书,下楼的过道有个男生见到我拔腿就跑,不小心踩到我的鞋子,我决定去厕所冲洗下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很硬气吗?穷光蛋,来口马桶水润润。”

    啊,校园霸凌,韩国驰名商标。

    我懒得管,准备下楼去洗。

    “瞪什么瞪!你和你朴家捡的贱种主人一样,都他妈狗娘养的垃圾!”

    嘿?

    我推开厕所门,金道安被几个男生压在马桶坐垫上趴着。

    “小朋友!”金道安大吼一声,“快走!”

    金道安怕不是忘了我是哪家子人收养的小孩。他的催促化成无形的导火索,霎时间我的脑子里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战歌响起:

    我明白,我明白,他打不起。

    于是转身向保洁阿姨的马桶刷走去。